?
不能讓葛蘭一個人背鍋。
1
巨虧的基金
基金們的“噩夢”還未消散。
2023年過去一半了,細數基金業績排行榜,除了人工智能等少數領域實現了“狂飆”,大部分領域都表現慘淡。
根據券商中國的梳理,上半年業績漲幅前100的基金總規模僅有600多億元,還不到權益基金總量的1%。
那些明星基金,就更不用說了。Wind數據顯示,55只規模超百億的主動權益基金中,今年平均收益-4.56%,其中13只基金年內跌幅超10%,39只基金年內未能實現正收益。
說實話,面對這樣的局面,大部分基民應該不意外。畢竟在2022年,他們已經遭受過一輪“毒打”。
根據2022的年報數據,整個公募基金市場基金數量大概有10473只,各類基金在去年的合計虧損達到——1.47萬億元。
其中,最慘烈的是主動權益類基金,2022年虧了近1.3萬億元,95%以上產品都是虧損。按照有些行業內人士的說法——
2022年,投資人只要將錢存在余額寶里不動,就可以輕松打敗市場上98%的公募基金經理。
?
按照券商中國的梳理,有806只基金已經連續3年虧損,涉及總規模高達1.59萬億元,其中有30只基金規模超百億,主要集中在醫療和新能源領域。
連虧3年,買了這些基金的基民,真的要哭暈在廁所。
這些“噩夢”,很大一部分是所謂的“明星基金”貢獻的。就拿這兩年火爆的中歐基金來說,根據“基薈主義”的梳理,2022年中歐基金收取管理費49.53億元,但旗下產品表現卻一言難盡。
數據顯示,中歐基金權益類產品規模在100億以上的有三只,分別是中歐醫療健康A、中歐時代先鋒A和中歐新藍籌A,過去一年凈值均浮虧超過10%。
規模在50億元以上的權益類產品有6只,過去一年最低虧6.75%,最高虧損達36.32%。
?
▲圖源:基薈主義
如此虧損背后,中歐基金到底經歷了什么?
2
巨虧的葛蘭
細看中歐基金帶來重大虧損的產品,不乏明星基金經理的身影。葛蘭、劉偉偉、羅佳明、周蔚文……其中最具爭議的莫過于葛蘭。
公開資料顯示,葛蘭于2014年10月加入中歐基金,2015年1月開始擔任基金經理。2021年,隨著醫藥股行情的攀升,葛蘭來到了聲望的巔峰,被外界稱為"醫藥女神"。
但跌落比想象中來得更快。伴隨著業績的虧損,投資者口中的“醫藥女神”變成了“葛大媽”,甚至有人調侃——
家中有錢花不完,中歐醫療找葛蘭。
這種急劇轉變的背后,葛蘭到底虧了多少?從整個2022年來看,根據第一財經的梳理,虧損前十的基金產品,虧損金額都在百億左右,其中有7只虧損超過百億元。其中,虧最多的正是葛蘭管理的中歐醫療健康,虧了192.54億元。
?
葛蘭旗下虧損的,遠不止中歐醫療健康。年報數據顯示,2022年葛蘭五只基金的凈虧損一共達到284.55億元。
把時間再拉長一點,數據顯示,2021年下半年,葛蘭的五只基金虧損是208億。也就是說,在一年半時間里,葛蘭的虧損是——
492.5億元。
這錢什么概念呢?這么說吧,一塊500克的金磚,市價大概是25萬元。而葛蘭虧的這些錢,能買到19.7萬塊這樣的金磚,都夠蓋起一座黃金宮殿了!
來個更簡單的對比,假設你每個月存1萬元錢,要存夠葛蘭虧的這492.5億元,你要存上——
41萬年。
咱們的讀者里邊,可能有人花上幾十年,也能賺到這筆錢。但對于平凡的我來說,就是從石器時代存到公元3000年,也不一定能存夠。
截至2022年末,葛蘭五只基金的資產凈值為906.53億元,其中機構持有的金額為8.96億元,占比不到1%。換句話說,葛蘭這五只基金的持有人——
99%以上都是散戶投資者。
值得一提的是,盡管旗下基金虧成這樣,葛蘭依然能拿到巨額的管理費。以2022年為例,她的虧損達到284.55億元,但這并不妨礙她旗下的產品拿到13.6億元的管理費。
?
▲圖源網絡
基民們的心,別提有多痛了。
3
股權改革“雙刃劍”
當然,如此巨虧也不能全怪葛蘭,這和中歐基金的內部機制有關。
資料顯示,中歐基金成立于2006年,最初在行業內并不起眼。轉折點出現在2013年,竇玉明擔任中歐基金董事長之后,開啟了包括股權改制、激勵機制改革、扁平化架構等多方面的變革。
也正是從那之后,中歐基金成了一匹“黑馬”。2013年底,中歐基金的管理規模還只有115.17億元,到了2021年末,這個數字已經飆升到5708.9億元,是當初的近50倍!
?
▲圖源網絡
隨著管理規模的飛升,中歐基金也逐漸躋身頭部公募基金公司之列,并多次獲得金牛獎、明星基金獎、金牛基金公司等榮譽。
在這個過程中,中歐基金的股權改革,被看做是關鍵動作。
從股權結構看,董事長竇玉明直接持有中歐基金25%的股份,為第一大股東。34名員工享有份額的持股平臺——上海睦億投資管理合伙企業(有限合伙)持有中歐基金20%的股份。還有部分股權由十幾位自然人持有,其中就有周蔚文、盧純青、葛蘭等名字。
?
▲資料來源天眼查
按照這個結構來看,中歐基金的管理層以及核心員工的持股比例總和已經超過50%。
這種獨特的股權治理結構,一度讓中歐基金受到贊譽。通過這種機制,中歐基金吸納到很多優秀的基金經理,更重要的是,在竇玉明看來,股權改革能——
有機會走出公募基金“單純追求短期規模增長、輕長期業績回報”的怪圈。
理想很豐滿,現實卻更加骨感。
2020下半年,乘著醫藥股的熱度,中歐基金開啟了密集的營銷。在電梯間和地鐵,都能頻頻看見他們的宣傳廣告。
?
隨之而來的,是葛蘭基金持有戶數的暴增。在規模的誘惑面前,中歐基金旗下的很多產品,都陷入了短期主義和機構抱團的泥潭。
這一點,同樣體現在其他基金公司身上。Choice數據顯示,2022年報共有65只個股被基金持有總市值超過100億元,為首的正是貴州茅臺、寧德時代、五糧液這些股票。
整個A股有近5000家上市公司,優質龍頭白馬也不少,這些基金就非得擠在一塊?
推行股權改革之初,中歐基金想的是讓持股員工與公司長期利益實現捆綁,并以此擁有更長遠的視角。但在規模的膨脹過程中,這份初心逐漸被短期收益所壓倒。
4
尾聲
更重要的變化還在發生。
7月8日,多家頭部公募公告,自7月10日起,旗下部分產品管理費率和托管費率分別降至1.2%、0.2%以下。
這意味著,公募基金費率改革正式拉開帷幕。在此之前,“基民虧錢、基金賺錢”已經讓無數基民感到不滿。資料顯示,目前超70%的權益類基金產品管理費率為1.5%。但就在2022年,僅有4.34%的主動權益基金獲得正收益,剩下超過95%基金都是虧的。
隨著改革的深入,基金“旱澇保收”的局面或將改變,中歐基金們是時候反思下自己的模式了。畢竟——
沿著舊地圖,可找不到新大陸。